一拍。
他确实是赞同的。甚至觉得,卫铮的方案,比裴文那些“婆婆妈妈”的手段,更合他的心意。在他看来,君王治国,就当用雷霆霹雳,以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阻碍。至于人心向背,那是在绝对掌控之后,才需要考虑的点缀品。
这种想法,他隐藏得极好,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。
“先生……我只是觉得,对付恶人,当用重典。”他辩解道。
“重典没错,但你的问题,不是出在‘典’上,而是出在你的思维方式上。”林知意摇了摇头,拿起一根木炭,在木板上画了一个圈,“在你眼中,解决问题的方式,似乎永远只有一种,那就是从上至下,用权力去‘压’。”
她又在圈的外面,画了无数个小点。
“你只看到了圆心的权力,却没有看到,支撑这个圆的,是外面这无数个‘点’。他们是士兵,是百姓,是工匠,是这个国家最基础,也最庞大的组成部分。你每一次简单粗暴的‘镇压’,都会让这些点,离你的圆心更远一点。当所有的点都离你而去时,你这个圆心,就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孤岛。”
晏辞的呼吸,微微一滞。
“孤岛……”他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。从小到大,他就是一座孤岛。在波诡云谲的宫廷斗争中,他学会了不相信任何人,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和至高无上的权力。他以为这是强大,可在这个女人眼中,这竟然是一种“毫无意义”的境地?
“你的思想,太偏激,也太危险。”林知意下了结论,语气严肃得像在训斥一个无可救药的差生,“你似乎很享受那种掌控一切、生杀予夺的感觉。但你忘了,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一个真正的掌权者,他思考的,不应是如何更方便地‘使用’权力,而应是如何‘制约’权力,防止它被滥用,防止它伤害到构成这个国家根基的每一个人。”
这番话,振聋发聩。
晏辞感觉自己的大脑,嗡的一声。制约权力?他就是权力本身,为何要制约自己?这是他从未思考过的悖论,甚至觉得有些荒谬。可不知为何,从她口中说出来,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真理力量。
他想反驳,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。他那些关于“君权神授”、“生杀予夺”的帝王之术,在她这番“水能载舟”的朴素理论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。
“从今天起,你每天留堂半个时辰。”林知意做出了决定,“我要给你单独补课。补什么?补‘人性’。我会给你讲各种各样的故事,让你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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