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练手劲,就像咱榨油,得先把菜籽炒香了,才能出油。”
姑娘们凑得紧紧的,大气都不敢喘,眼睛瞪得溜圆。二丫拿起绣绷,穿好线,针尖在布上走得又稳又匀:“看好了,线要拉紧,但别扯断,就像握锄头,太松了刨不动土,太紧了胳膊酸。”
周胜扛着木料从外面进来,听见学堂里的说话声,脚步放轻了些。他站在窗户外,看见二丫正教姑娘们怎么藏线头,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顶,像撒了把金粉。有个姑娘的针掉在地上,她弯腰帮着捡,发髻上的蓝布条轻轻晃,比绣谱上的蝴蝶还灵动。
“周哥,油罐都装好了!”石头的大嗓门从油坊传来,“王掌柜的伙计说晌午就到!”
周胜应了声,刚要走,就见二丫朝他摆手,手里举着个绣了一半的“回”字,眉眼弯弯的,像藏了颗糖。他忽然觉得,这日子就像那黑板上的纹路,一圈圈绕着,看似重复,却每一圈都有新意思——新的绣活,新的徒弟,新的盼头,还有藏在这些里面的,越来越暖的甜。
晌午,王掌柜的伙计果然来了,赶着辆大马车,车厢上贴着“胡记油坊”的红招牌,是周胜特意让李木匠做的。“掌柜的让俺给二丫姐带句话,”伙计把油罐搬上车,“说省城的绸缎庄要订五十块绣布,还说要跟咱长期合作。”
二丫正在教姑娘们绣花瓣,听见这话,手里的针差点扎到手指。“五十块?”她有些不敢相信,“能赶得及吗?”
“掌柜的说不急,”伙计笑着说,“他还带了本新绣谱,说是从苏州捎来的,上面有百种花卉,让您照着绣。”
绣谱用蓝布包着,打开一看,里面的花样果然精致,牡丹的花瓣层次分明,月季的刺都绣得根根清晰。二丫摸着纸页,忽然想起张婶侄女说的话:“手艺得往前走,不能总守着老样子。”
周胜把绣谱往黑板旁的槽里一插:“下午让石头去镇上买些新丝线,你想学啥花样,咱就绣啥。”他看着姑娘们手里的绣绷,虽然针脚还歪歪扭扭,但“回”字的模样都出来了,“你看,她们学得多快,过阵子就能给你搭把手了。”
二丫拿起个姑娘的绣绷,帮她把线头藏好:“这不是快,是用心。做活计跟做人一样,用心了,啥都能做好。”她抬头看了看窗外,油罐已经装了大半车,红绳在风里招展,像一串扯不断的红绸,把油坊、学堂、还有那些姑娘们的笑,都串在了一起。
日头往西斜时,王掌柜的马车缓缓驶离村子,车辙印在土路上,像两行没写完的诗。二丫站在油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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