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农们每人腰间都系着一圈细绳,手里拿着一把小刀,像拿着一把新学的字。
山下的田埂远处,村小子抱着两片晒过的叶片迎上来,气喘吁吁:“王爷!我看出来了——晒后发灰的是断肠草,我没有看错!”
“记住你的眼。”朱瀚笑了一下,把自己的细绳递他,“记住你的手。”
人潮挤满了棚边。朱瀚跨上台,手指一一掠过每一格,声音不高,却稳:“这条路,从山上起,山上分清;从城门入,城门先问;
从印房过,印房净手;从钱庄走,钱庄明账;
从桥底过,桥底看影。该你们的,都在这里。谁以后遇见这路上的脏,先照这案上的摆,问上一遍。
问到他答不上来,你们就把手里的绳、碟、刀、壶拿出来,自己验。”
风在棚顶卷了一层,旗影“哗”地一抖。
许多眼睛在案上来回走,来回记。有个孩子悄悄伸手摸了一下“浮板”,被母亲一把拽回去,孩子却咧嘴笑,像摸到了什么秘密。
“丰亨账线来了!”里正抬着一根杆子跑进来,杆子下端串着一串银票,每张尾数都是“七”,红线连成一条长蛇。
胖掌柜气喘吁吁跟在后头,边跑边擦汗:“王爷,您要的人头我也带了两个,纸行掌柜与刻字匠都来了。”
“摆在‘钱庄’格旁。”朱瀚道,“你们先把每一张‘七’对上一处物证,看它从哪来,往哪去。等对完,我再说一句话。”
钱票很快被对完,红线从“永通”绕到“聚义仓”,又从“聚义仓”绕到“东门酒坊”,最后落在两家药铺名下。
胖掌柜站在一旁,手心涌汗,却没退:“王爷,小人只认‘七’是暗码。如今查清走向,小人愿立一个‘明码’——凡药铺出钱购药、钱庄走票,尾数以后皆以‘五、六’分账,五是真,六是可疑,可疑的票立刻转去校场。谁再用‘七’,我就把他的名字钉在我们钱庄门上。”
“你说的,不算。”朱瀚淡淡,“百姓用不用你这‘明码’,看他们自己。你把‘七’剔出来、‘五六’摆清楚,就够了。”
胖掌柜“噗通”一声跪下:“我做。”
“起来。”朱瀚看他,“把你账做净,手就净。”
胖掌柜红了眼,重重点头。
案尾,纸行掌柜拘谨地走上前,拱手:“王爷,小店的纸卖给许多行当。有人拿来做封签,我没识得。这两日门口被人吐唾沫,我不服气。
今日看了这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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