功之臣,必然要借机重新划分势力范围。再加上刘渊在并州南部建立的匈奴汉国,这四方势力之间的博弈,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决定未来河北局势的走向。
而再提起关东局面,李秀又想到了另一个点,她升起几分促狭之意,她一面拔针,一面笑问道:“话说刘渊先于殿下称王,不知殿下有何感想?”
“真真假假,自在人心,何必强求?”刘羡等李秀将银针拔完,又坐正身子,穿上袍服道:“这也是好事,天下称汉的人愈多,世人愈发笃定,那最后也无非是为我造势罢了。我所要做的,只有不负大汉之名,对得起我自己便够了。”
见刘羡如此风轻云淡,李秀难免心生诧异。虽说她还年轻,但因为是李毅之女的缘故,遇到的多是各地的俊彦名士,其中有许多不急不躁的人,可在玩笑之中,无论外部形势如何变化,还能够像刘羡这般,时时刻刻自省的人,却是仅有一位。
人总是很难自省,有时候承认自己是错的,比死亡还要难以容忍。越是成熟的人,越有一套自己笃定且坚信的信条,否则瞻前顾后,就会白白蹉跎时间。在这种情况下,人越发难以自省。而刘羡独有的本领,其实就是自省得太多,致使自省几乎成了呼吸一样的本能,尤其是生病以后,他的气质因此变得更加洒然了。
这似乎不是帝王的气质,反而更像是求道者。李秀心想,然后在离开之前,又忍不住看了两眼继续读书的刘羡,盯着对方娴静的面孔,李秀又觉得这样挺好:在这个人身边,似乎有一股流水般的气场,能让人远离尘世,洗净心垢,继而进入无悲无喜的宁静之中。
刘羡却不知李秀在想什么,他读了遍《诗经》后,便在竹林中漫步,不意忽而收到了汉中妻子的来信。除去一些往常的问候外,主要是阿蝶的事情,阿蝶在上个月已经生产了,是个男孩,足斤足两,非常健康。而按照刘羡此前的想法,就给他取名刘承,小字斗将。
阿蝶还不知道刘羡患病的事情,在信中催促刘羡,问他既然战事僵持,为何不回汉中看看孩子,现在刘承已经满月了,她希望刘羡至少能赶上刘承的百日。
刘羡读罢信件,难免哑然,他当即回了一封信,表示自己百日之内,大概是回不了汉中了。但他会尽快结束战事,如果觉得寂寞,可以在过年后不久,自己派孟讨过去,先把家人们接到涪县来。
不过写完信后,刘羡也觉得确实有些拖宕了。自己在蜀中的攻势已经停滞了约有四个月,如今既然即将彻底康复,修养了这么多日,或许确实要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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