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为太子,储君,他可以暗中推动,可以私下筹谋,但明面上的功劳与光环,必须归于皇帝。
这是皇权体制下的铁律,也是为人子、为人臣的本份。
此刻拆台,非但愚蠢,而且毫无必要。
于是,朱慈烺只是静静地站着,面容肃穆,仿佛全然沉浸在对先祖的追思与敬畏之中。
待到崇祯的情绪随着祷词的结束而逐渐平复,呼吸也变得均匀之后,朱慈烺才微微上前半步,以恰到好处的音量,恭敬地开口,打破了享殿内的寂静:
“父皇,儿臣有一事,需向父皇禀明,恳请父皇允准。”
崇祯从对先祖的默祷中回过神来,转向朱慈烺,脸上仍带着祭拜后的庄重余韵,问道:
“何事?但说无妨。”
朱慈烺微微躬身,语调平稳地说道:
“回父皇,儿臣计划,在南京盘桓数日后,便与郑芝龙一道,启程前往福建一趟。”
“前往福建?”
崇祯闻言,先是微微一怔,但随即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。
福建是郑芝龙的桑梓之地,是其海上势力盘踞的核心区域。
如今郑芝龙已将女儿郑氏许配给太子为侧妃,两家已是姻亲,太子此番提出前往福建,名义上自然是“省亲”或“巡视”,实际上,恐怕是与郑芝龙有更深的谋划,或是要亲自去检视、整合郑氏在闽海的力量,为未来的海洋战略铺路。
这于国于家,都是好事。
崇祯此刻对朱慈烺的能力与眼光已是深信不疑,略加思忖便觉此事可行。
他点了点头,语气和缓:
“朕明白了,是去郑卿家的故里吧?理应前去探望,难得来趟南方,去拜会岳家亦是人之常情,何况郑卿家于国于家,皆有大功,你去福建,亦可代朕巡视海疆,安抚地方。”
“至于南京这边有朕坐镇,一切无虞。”
朱慈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,颔首道:
“父皇圣明,儿臣确有此意,郑芝龙久在海上,于闽浙情势、海防海事尤为熟稔,儿臣此番前去,亦可多向他请教,为日后经略海疆做些准备。”
“嗯,如此甚好。”
崇祯满意地点点头,对太子的深谋远虑颇为赞赏。
然而,朱慈烺话锋一转,继续道:
“不过,在儿臣动身前往福建之前,尚有一件关乎南京乃至朝廷长远大计的要务,需与父皇商议定夺,方可施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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