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视线落向下方,那些被压迫得麻木又饥饿的面孔:“我们给的每一碗粥、每一袋粮,他们都必须清楚是从谁手里拿来的。
而他们吃下的这一口,就是和我们链接关系的开始。
只靠杀戮,这地方只会滋生仇恨。他们会躲在暗巷里向我们射箭,会在夜里放火,像鼠群一样烦人。”
“可若是让他们得利……”他抬眼。
“他们会主动替我工作,会告诉我敌人的位置,会希望雷蒙特永远不要回来,否则他们拿的这口粮,就是背叛罪。”
格雷沉默。
路易斯的声音低落,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反驳的冷逻辑:“吃了我的粥,看了我杀贵族,他们就是我的共犯。从这一刻起,他们的命运和我绑在一起。”
风在露台边掠过,卷起路易斯披风的一角。
格雷长长吐息:“大人,这种手段,比直接攻城还像战争。”
路易斯笑意淡淡:“战争本来就是人心之战。”
他忽然抬头看向灰岩行省的方向,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愠色,是对雷蒙特长年放纵贵族横行的厌恶。
“这里的贵族,早就烂透了。”他低声道,“他们的尸体,比他们的名字更适合作为这场变革的奠基石。”
格雷轻声问:“可为什么不直接用多伦伯爵来立威?”
路易斯眼中闪过系统面板亮起的微光。“多伦的级别太高,离他们太远,民众对他没有具体的仇恨。这种毫无意外的处决,不足以树立新的秩序。”
下方的情绪仍在发酵,却已不再像被惊吓后的混乱,而像一股被点燃的潮意,顺着街道缓缓涌开。
城门口聚了许多人,他们并非惊慌失措,而是主动围到登记处,询问能否加入运输队或帮忙修路。
工匠们带着工具前来,各自寻找能出力的地方。
一些衣衫褴褛的流民也排在队尾,小心翼翼地试图获得一份后勤差事。
赤潮军的纪律与分配体系,让他们第一次看到一个秩序能真正把他们纳入其中。
他们靠近的原因不只是吃饱,更因为觉得自己终于能在某个新的框架里拥有位置。
格雷忍不住低声喃喃:“他们……已经完全站在我们这边了。”
路易斯目光微沉,缓缓道:“这只是开始。”
赤潮军队路过的城镇几乎都照着抄作业。
谷仓被接管,税册被抄出,积怨深重的乡民主动指认压迫者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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