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冒险也得做。”李季的声音沉得像铁,他抬眼望向窗外,夜色沉沉,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狗吠,“林之江不死,上海的同志还要遭殃。李士群的气焰只会越来越嚣张。我们躲在这里,看着同胞们被屠杀,看着汉奸们耀武扬威,这算什么军统专员?算什么军人?”
他将那身崭新的军装摊在桌上,月光透过纸窗照进来,落在领章的徽记上,泛着冷冽的光。少将军衔,于他而言,从来不是荣耀,而是沉甸甸的责任。他想起沪西的血,想起黄浦江里漂浮的尸体,想起老夫妇口中战死的儿子,想起那些在76号的酷刑下,宁死不屈的同志。
吴玉坤看着他眼底的火光,沉默了片刻,忽然笑了。那笑容明艳动人,像黑暗中骤然绽放的花。她抬手,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,语气坚定:“好。要杀林之江,算我一个。你是指挥官,我是你的副手。上海滩的浑水,咱们再蹚一次。”
李季看着她,心头一热。他知道,这一去,九死一生。可他更知道,国难当头,总得有人提着刀,向着豺狼冲上去。
老张在一旁点了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递了过来:“这是新的联络暗号,还有两支勃朗宁手枪,二十发子弹。另外,我已经安排好了交通线,三日之后,在朱家角码头,有一艘去上海的货船,你们可以混在搬运工里上船。”
李季接过油纸包,指尖触到冰凉的枪身,心中的战意,一寸寸燃了起来。
乡下的最后一夜,月色格外好。老夫妇不知他们要走,依旧送来了热腾腾的红薯粥。吴玉坤喝着粥,忽然抬头问老妇人:“大娘,您恨日本人吗?”
老妇人愣了愣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,她攥着拳头,声音发颤:“恨!怎么不恨!我的儿,我的儿就是被日本人炸死的!我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,抽了他们的筋!”
李季和吴玉坤对视一眼,眼底都闪过一丝决绝。
次日清晨,天还未亮,两人便收拾好了行装。他们没有惊动老夫妇,只是在桌上留了几块银元,还有一张字条,上面写着“多谢收留,后会有期”。
走出土坯房,晨雾弥漫,田埂上的野草沾着露水,打湿了裤脚。远处的山峦在雾中若隐若现,像一头沉睡的巨兽。李季回头望了一眼那间破旧的土坯房,又看了看身旁的吴玉坤,忽然笑了。
“怕吗?”他问。
吴玉坤挑眉看他,嘴角扬起一抹明艳的弧度:“怕?我吴玉坤这辈子,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。”
晨风吹过,卷起她鬓角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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