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在巷口停住了。
不是那种大大咧咧、漫无目的的闲逛,也不是急促凶狠、直扑而来的追捕。是一种带着试探性的、节奏分明的停顿,随即是布料摩擦墙壁的细微声响——有人在巷口侧身,观察着巷内的黑暗。
花痴开蜷缩在木箱和油布的阴影里,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。左手紧握着短刃冰冷的柄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右肩和左腿的剧痛在药物的压制下变成了持续不断的钝痛和麻木,但这麻木之下,是身体濒临极限的颤抖。他努力将意识沉入那丝微弱的“不动明王心经”运转带来的宁静感中,像一个快要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试图以此对抗失血带来的眩晕和寒冷,也试图收敛自己因为重伤而难以完全控制的气息和心跳。
巷口的阴影里,那人似乎没有立刻进来。外面街市混乱的声音隐约传来,更衬得这条小巷死寂得可怕。花痴开能感觉到一道目光,如同实质的探针,缓缓扫过巷内的每一堆垃圾,每一处角落。那目光并不暴戾,却带着一种猎手般的精准和耐心,让人脊背发凉。
是“财神”派来清理尾巴的?还是“判官”残部不甘心的报复?亦或是其他闻风而动、想从他这个“胜利者”身上捞好处的赌城鬣狗?
时间在紧绷的神经中一点点流逝。冷汗顺着花痴开的额角滑落,流进眼睛,带来一阵刺痛。他不敢眨眼,死死盯着巷口那片被远处灯火映照出的、模糊的光影交界线。
终于,那道人影动了。
不是冲进来,而是以一种近乎悠闲的步态,缓缓踱入了巷子。脚步声很轻,落在污水和垃圾上,发出黏腻的声响。月光吝啬地洒下一点微光,勾勒出一个修长挺拔的轮廓,穿着深色的、款式简单的衣衫,不似赌城常见的华丽或粗野。他手里似乎没拿武器,至少没看见明显的刀剑棍棒。
那人走得很慢,目光继续扫视着。当他的视线掠过花痴开藏身的木箱堆时,似乎停顿了极短暂的一瞬,却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,落在了旁边一堆破烂的竹篓上。
“出来吧。”一个声音响起,不高不低,带着点奇特的、金属质感的沙哑,听不出年纪,也辨不出太多情绪,“这里没什么可躲的。”
花痴开心脏猛地一缩。被发现了?还是诈唬?
他没有动。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可能暴露位置。他只能将身体蜷缩得更紧,握着短刃的手心全是冷汗。
那人等了几息,见没有回应,也不急,反而轻笑了一声。那笑声很短促,没什么温度。“伤得不轻吧?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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