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决向后靠进椅背,揉了揉眉心,白日里堆积的倦意这才微微显露。毛草灵起身,走到他身后,手指搭上他的太阳穴,力道适中地按揉起来。这动作早已默契,是十年夫妻间无需言说的体贴。
“暹罗使臣那边,朕让鸿胪寺卿明日再递个详细的条陈上来。”赫连决闭着眼,享受着这片刻的放松,声音有些慵懒,“他们带来的稻种样品,已交给司农寺去试种了。若能适应北地气候,倒是一件大功德。”
“嗯。他们想要增加香料份额,也无不可。只是需得用我们的丝绸和瓷器去换,价码要谈好。另外,他们的造船技术确有独到之处,若能换得几个匠人过来,于水师有利。”毛草灵手上动作不停,轻声应和。
“陇西那边,你加的一成种子补贴,户部已去办了。秦渭出宫时,还跟朕感慨,说娘娘心思细腻,体恤民情,乃万民之福。”赫连决说着,嘴角带了点笑意。
毛草灵手上顿了顿,也笑了:“秦尚书是老成谋国之人,这些年也多亏了他。只是他年纪大了,户部琐事繁重,该考虑找个得力副手,让他慢慢带一带了。”
“朕也正有此意。你看吏部那个新提拔的郎中如何?叫……张浚的,上次关于漕运改革的折子,写得颇有见地。”
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,话题从朝政到臣工,从边贸到农事,琐碎而具体。没有剑拔弩张的争论,只有基于多年共同理政经验形成的、自然而然的商议与补充。那些曾经需要激烈博弈才能推动的变革,如今已融入日常的治理肌理,成为这个国家运转的一部分。
暖阁外起了风,吹得窗棂“格格”轻响。青黛悄声进来,给炭盆添了新炭,又将灯烛拨亮了些。
“娘娘,您前几日吩咐给各宫妃嫔年下添的衣料和份例,内务府已经拟了单子送来了,奴婢放在书案上了。”青黛低声禀报。
毛草灵“嗯”了一声:“明日我再看。份例按旧例,衣料……今年江南进贡的那批云锦不错,颜色也鲜亮,给几位年轻的嫔妃多分两匹吧。陈妃身子弱,她那份衣料换成更厚实的杭缎,再加两支上好的山参。”
“是,奴婢记下了。”
赫连决睁开眼,看着毛草灵吩咐这些宫闱琐事,神情平静专注。后宫如今早已不是十年前那般暗流汹涌、派系林立。毛草灵凭借高超的手腕和公正的处事,加上赫连决毫不含糊的支持,早已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。高位妃嫔安分守己,低位嫔御各司其职,虽不能说全无龃龉,但大体上算得上平和。这也让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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