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气袋迅速鼓胀,像只贪婪吞噬空气的肺。
沈默没有在这里停留哪怕一秒。
他封闭气阀,把袋子扔进恒温箱,转身就走。
那种干燥的热度让他皮肤发紧,像是某种肉眼不可见的脱水剂正在剥离他毛孔里的水分。
半小时后,市局物证鉴定中心。
气相色谱仪的轰鸣声停了,吐出一长串色谱图。
沈默盯着屏幕上的峰值,眉心拧成了一个死结。
没有甲烷,没有硫化氢,甚至连下水道常有的腐败有机质挥发物都很少。
那股热风的主要成分是高浓度的甲醛,以及一种特殊的萜烯类化合物——松节油。
这不是地底下的味道。
他在记忆库里疯狂检索,最终定格在小时候父亲的书房。
那种味道,属于八十年代用来熏蒸老式档案室、防止纸张霉变的特制防虫剂。
“井底下埋的不是尸体,是档案。”沈默自语道,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有些发干。
他迅速清理出一台恒湿培养箱。
把那张父亲的日志复印件、那页被撕了一半的表彰名单,还有刚才从王主任那里强行“借”来的工作证,一字排开放在托盘上。
既然“门在干处开”,那就给它极致的湿度。
他把湿度旋钮直接拧到了86%。
与此同时,隔壁的文物修复室里,苏晚萤正在做一件完全相反的事。
她把自己关在特制的低湿保存间里,面前同样是一台恒湿箱,但她设定的数值是14%。
100减去86,这是留给“活人”的生存空间。
两边的实验几乎同时有了反应。
沈默这边的86%湿度箱里,三张纸表面并没有受潮变软,反而像是某种化学反应的催化剂,纸纤维里渗出了一层絮状的深蓝色结晶,像霉菌,却闪着矿石的光泽。
而在苏晚萤那边,干燥的空气里,同样的蓝色结晶在器皿边缘析出,却是尖锐的针状,像是一根根微缩的蓝色冰刺。
她屏住呼吸,用镊子夹起一枚“冰刺”,小心翼翼地靠近怀表盘上那颗悬浮的水珠。
“滋——”
没有接触,仅仅是靠近。表盘里的水珠瞬间分裂。
左边的一半当场气化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右边的一半却在此刻极速冻结,凝成了一颗浑浊的冰珠。
苏晚萤凑近了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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