勒出兽吻的轮廓。
魏长乐转入一条岔道,这是条“丁”字巷,一头通往死胡同,一头连着主街,中间却有一段近二十步的弯折,是东市少有的僻静死角。
魏长乐在弯折处停住了脚步。
“跟了一路,不累么?”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,温润清朗,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戏谑,如同在茶馆里与友人闲谈,“夜色深了,不如现身见个面?”
话音落下,巷子里陷入一种凝滞的寂静。
晚风穿过狭窄的巷道,卷起几片枯叶,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。
月光被两侧高墙切割成一道惨白的细线,斜斜地投在地上。
“有胆量跟踪,却没胆量现身。”魏长乐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在空巷中回荡,带着几分慵懒的嘲讽,“原来是孬种!”
话音未落,两道黑影从巷子深处的阴影中缓缓浮现,如同墨汁滴入清水,逐渐晕开身形。
左侧那人身形瘦高如竹,右边那个虽然矮了一头,却敦实如石墩。
两人皆是一身紧束的黑色夜行衣,面罩蒙至鼻梁,只露出一双眼睛——一双眼角上挑如刀,一双圆睁似铜铃。
“阁下好耳力。”矮子先开口,声音沙哑低沉,“我兄弟二人自认‘踏雪无痕’的轻功已臻化境,行于市井如风过疏竹,片叶不沾身。想不到你竟然能听到动静,果然有些能耐。”
魏长乐缓缓转过身来。
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隙,落在他半边脸上,眉目疏朗,唇角含笑,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深潭般的幽暗。
他微笑道:“非是耳力过人,实在是二位身上的味儿……太冲。左边这位,晚饭用的该是蒜泥白肉吧?蒜是新蒜,捣得极烂,拌了麻油和香醋。这风一吹,半条街都闻得到。”
矮子眼中闪过一丝羞恼:“胡吣!老子今晚根本没……”
“至于右边这位,”魏长乐不紧不慢地将目光转向瘦高个,那眼神如针般刺入对方眼底,“少说喝了半斤‘烈刀子’,你此刻呼出的气息,三丈外都能醉倒蚊子。”
瘦高个闷哼一声,竟下意识地反驳:“只喝了二两。”
话一出口便知失言,眼中懊恼之色一闪而过。
魏长乐朗声笑了起来。
那笑声清越爽朗,在幽深巷中层层荡开,竟一时冲淡了空气中紧绷的杀意:“二位倒是实诚人。不过既然夤夜来访,总得报个名号吧?否则一会儿杀了你们,连墓碑都不知该刻什么,岂不是太寒酸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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