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明远瞳孔微缩,强自镇定,一把拉住陈香的胳膊,将他引向书房:“进屋说!石柱,看茶!”
进入书房,掩上门,王明远沉声问道:“子先兄,到底怎么回事?工部那边传来什么消息?”
陈香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声音恢复平日的冷静,但语速依旧比平时快了不少:
“是师兄……杨尚书府上刚派人递来的消息。滹沱河试点工程,试验初步结果出来了……耗费远超预期!”
“远超预期?”王明远眉头紧锁,“超出多少?我们的模型和测算,不是反复核对过吗?”
“问题就出在这里!”陈香抬起眼,目光锐利,“根据工部人员回报,若严格按照我们模型推演所需达到的‘束水’效果,并确保堤防能承受住束水后加剧的水流冲击力,现有滹沱河旧堤的加固和新筑缕堤的标准,必须大幅提高!”
他顿了顿,说出一个令人心惊的数字:“初步估算,物料和人工耗费,就比我们原先依据档案数据测算的,要高出……足足五成有余!”
“五成?!”王明远倒吸一口凉气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五成!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原本可能只是略高于旧法年均耗费的试点工程,总花费会急剧攀升!若按三年计算,新法的花费甚至可能接近乃至超过旧法三年耗费的总和!
这样一来,“束水攻沙”法最大的优势之一——“长远省钱”,瞬间荡然无存!
户部那边会如何反应?于敏中会如何借题发挥?那些本就持反对意见的官员会如何攻讦?陛下会如何看?
“靡费钱粮”、“好大喜功”、“纸上谈兵”……一顶顶大帽子会瞬间扣下来!
这不仅仅是新法可能被废那么简单,杨尚书要负主责,而他们这三个最初的提议者,也绝对脱不了干系!而且劳民伤财的罪名若是坐实,前途尽毁都是轻的!
王明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脑中飞速运转:“数据核算绝无问题?工部勘估的人是否可靠?会不会是计算有误,或者……有人刻意夸大?或是户部于材料采买上……暗中动了手脚?”
陈香肯定地摇头:“我们的核算,反复验算过三遍,绝无疏漏。工部前去勘估的官员,是师兄较为倚重的实干之臣,素有清正之名,应不会在此等大事上妄言。而且……”
他眉头紧锁,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困惑:“工部信中提及,他们甚至核对了户部负责采买运输的物料样本,规格亦与过往无异。计算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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