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同乡把我的话举报到了都察院,一个叫华昶的御史如获至宝,直接就上本弹劾了。”唐伯虎喝一口苦酒,郁郁道:
“皇上对此案十分重视,彼时阅卷尚未结束,马上派锦衣卫到贡院核查,结果发现拟定的会元果然是我,而力主定我为会元的正是程学士。”
“更倒霉的是,程学士也是个大嘴巴,试卷还没开封之前,就当众说这卷子肯定是唐寅的!这下黄泥巴掉到裤裆里,不是屎也是屎了……”
虽然已经过去了九年,但唐伯虎依然走不出来,喃喃道:“我真贱,真的,为什么要吹牛呢?老天爷把会元都送到我面前,硬是被我吹跑了,而且再也回不来了……”
“哎,万般皆是命啊。”祝枝山给他倒杯酒,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谁能想到跟同乡吹句牛,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呢?”
“然后我们便都被抓到诏狱里严加刑讯,锦衣卫查出我确实在考试前去拜会过程学士,还送了他一两金子。”唐伯虎无奈道:
“这都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啊,谁也不可能免俗。但这世上的事便是如此,平时怎么都无所谓,一旦被拿上台面论斤称,那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。”
“……”苏录也听得脊背发凉,要是按照这个标准,他也经不起查啊。
自家跟卢昭业那些事儿,不比唐伯虎跟程敏政严重多了?
这要是进京落到刘瑾手里,被东厂西厂锦衣卫查个底儿掉,自己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。
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汗。看来确保平安无事之前,打死不能进京……
“吓到了是吧?”祝枝山见状笑道:“放心吧,一般人没有这种待遇。”
说着挠挠头道:“哦对了,你得罪刘瑾了,那还真不好说……”
“更倒霉的是,锦衣卫在审问程学士家人时,发现一个叫徐经的,给了程学士五十两黄金的润笔费。而且徐经与我同船进京,还为我负担了全部的旅费……”唐伯虎却沉浸在自己的案子里无法自拔。
“其实他家就是单纯有钱。”祝枝山道:“徐经眼里的五十两就是我们眼里的一两。而程学士也确实帮他猜过出题范围……”
“这下我们就彻底说不清了。”唐伯虎饮尽杯中残酒,把酒盅丢出了窗外,扑通一声,沉入了漆黑的秦淮河。
“所以虽然串通作弊查无实据,但行贿受贿的罪名却坐实了。最后程学士被勒令致仕,没几年就窝囊死了。捕风捉影的华昶也被贬为南京太仆寺主簿。徐经被革去功名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