盒轻放在桌案上,大气不敢出。
桌案旁,鸦青的锦袍衬得男人肩线清削却挺拔,墨发松松绾在玉冠里,几缕碎发垂在额前,反倒将眉眼间的锋芒藏得更隐晦。
楚翊周身不见半分温润和气,只透着一股上位者独有的沉敛与威压,像渊渟岳峙,叫人不敢轻易窥探,更不敢揣度半分心思。
侍从屏息立在一旁,却见自家殿下并未如他预想般露半分笑意,神色淡得辨不出情绪,一时不敢再开口。
楚翊缓缓抬手,掀开那食盒盖子。
里头是一盅雪梨川贝炖鹧鸪汤。
白瓷盅里盛着清透的汤,浮着几片去了芯的雪梨,玉色透亮,川贝碾得极细,融在汤里几乎瞧不见痕迹,只余鹧鸪肉炖得酥烂,骨肉似轻轻一剔便可分离开来。
热气袅袅升起,裹着清甜的梨香与淡淡的药香,不浓不烈,闻着倒叫人心里熨帖几分。
修长分明的骨节隔着瓷壁碰了碰,温温的热度透过肌肤漫上来。
她亲手煲的汤?
楚翊眸色晃了晃,眼底漫过一层极淡的了然。
她对他若真有这份心思,又怎会还要他亲自写信去讨花。
这汤顶多就是,要么是她喝剩下的,要么是她还没喝,从厨房给她煲的汤里匀出来的。
然后随口编来敷衍他。
但,他倒是希望是前者。
喝她喝过的汤,怎么不算一种独一份的亲近。
只是……
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汤盅的边缘,眼神漾着点似有若无的幽深。
他到底还是想要她的花。
她给另外四人挑的,无一不是衬了他们的脾性,偏偏漏了他。
他倒真想知道,在她眼里,他该与哪一种花相配。
见殿下要喝汤,侍从立马上前:“殿下,奴才替您将汤盅拿出来。”
楚翊却睨来一眼:“不必。”
就算不是花,就算是编的煲汤一说,也是她给他的东西,该只有他能碰。
他亲自将食盒里的瓷盅取出来。
这是只常见的素白瓷盅,他旋腕将瓷盅在掌心一转,下一瞬,眸色却倏地动了动。
杯壁外侧,竟绘着一种图案。
是一株黑色鸢尾。
绝非窑烧自带的纹样,墨色晕染的边缘带着极浅的笔锋痕迹,分明是人手绘就的。
用的应是不易褪色的紫铆胶调和墨粉,色泽浓艳却不滞重,在光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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