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旗猎猎飞舞,如战书飘扬。
他抬手,摘下肩甲上的靖字徽章,掷于雪地。
“传令:凡近碑百步者,无论官兵皇亲,射!”
箭阵森然抬起,寒芒如林。
同一瞬,墨三十自枯松跃下,浑身杀气暴涨。
空中忽有黑影掠过——肃王令旗乘风而来,欲镇压医律碑。
他怒吼一声,一刀斩出。
刀光裂雪,旗断两截。
灰烬纷飞,如雪片般落在碑前,尚未触地,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焚为虚无。
他站在风中,望着云知夏摇摇欲坠的身影,喉头滚动,终是单膝跪地,低声叩首。
不止是他。
远处山坡,盲眼老者拄杖而立,忽然面向碑地方向,深深俯首;
药童们手拉着手,围成圆圈,无声吟唱;
律婆十指翻飞,打出一句句手语,如同祷文:
“她替我们,断了神赐之路。”
“却为我们,立了人间之法。”
风雪终于落下。
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天幕撕裂,可就在那漫天雪色之中,医律碑巍然不动,光芒愈盛,竟将雪片映成淡金。
而在南方官道上,一支浩荡大军正碾过冰河。
肃王端坐銮驾,面容冷峻,手中握着一枚青铜铃,铃舌为空,内刻“禁言”二字。
他身后,言锁奴垂首而行,颈间铁环随呼吸发出刺耳摩擦声,似锈蚀多年,又似从未被润滑过一日。
忽然——
他脚步一顿。
喉中铁环毫无征兆地发烫,灼痛如烙。
耳边,似有极细极冷的低语,自虚空渗入颅骨:
“凡因言医者死……”北境的风,终于落雪了。
可这雪,已不再是凡俗之物。
漫天飞舞的冰晶在靠近医律碑百里时便被一股无形之力蒸腾成雾,雾中浮现出一道道金纹,如同天地自发书写律令。
肃王大军行至冰河中央,战马突然嘶鸣不止,跪地不起——不是惧怕,而是血脉深处传来本能的臣服。
言锁奴走在銮驾之后,铁环深嵌喉骨,每走一步都似有千钧压颈。
他是哑的,自七岁那年起就被灌下“缄舌膏”,喉管被青铜环生生撑开、定型,从此只能代主发声,如提线木偶。
他早已忘了自己原本的声音,也忘了哭与笑的滋味。
但此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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