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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句低语如刀,凿进神魂:“凡因言医者死……”
他浑身一震,瞳孔骤缩。
不是幻听。
那声音没有来源,却在他颅内回荡,带着血与火的气息,像三百年前焚书之夜那些医者临死前的诅咒,又像此刻碑心之人用命换来的法则,在天地间自行运转。
更可怕的是,他竟听懂了。
不是靠耳朵,而是灵魂在颤栗中觉醒。
他低头,看见自己枯瘦的手正不受控制地抬起,指尖抠向颈间铁环。
皮肉撕裂,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,滴在雪地上,竟发出“滋”的轻响,仿佛污秽之物触到了圣域。
“你做什么?!”肃王猛地回头,眼中杀意暴涨。
他手中青铜铃一振,“禁言”二字嗡鸣作响,欲镇压一切异动。
可就在这一瞬——
铃声戛然而止。
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。
肃王脸色剧变。
他再摇,再震,铃无声,气机断。
仿佛天地忽然不再回应他的意志。
而前方,那座孤零零的医律碑,正缓缓升起三尺,悬于半空。
碑底燃起幽蓝火焰,非木非油,乃是三百医魂共聚之心火。
言锁奴双膝跪入雪中,十指深深抠进铁环边缘,指甲崩裂,血肉模糊。
他口中不能出声,可胸腔剧烈起伏,像是要把一生被压抑的话语全都呕出来。
他的眼,从死灰般的麻木,裂开一道微光——那是痛觉复苏的征兆。
“你说过……药可活人。”他心中忽然响起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,温柔,坚定,属于那个曾在瘟疫村抱着垂死孩童彻夜施针的女人。
“你说过……医者不可欺心。”
“可你为何……成了枷锁?”
他猛然抬头,望向远方那道冲天金柱。
云知夏的身影已看不清,唯有九针穿体、血染碑文的画面,如烙印刻入脑海。
那一刻,他不再是“言锁奴”。
他是曾被赐名“承言”的少年,是幼时背诵《千草经》时满眼星光的学徒。
是他亲手埋葬了师父的尸骨,只因那人说了一句“此症可用青蒿”。
血越流越多,铁环开始发红,似被体内某种力量反灼。
他拼尽全力,一声不吭,双手死死扣住铁环两端,肩背弓起如满月,青筋暴起,骨骼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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