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社,凌霜顾不上吃饭,先把会上记的东西整理了一遍。然后,她铺开信纸,给徐瀚飞写信。
“……今天去开会了,心里慌得很。按你说的,把咱们合作社怎么来的,怎么干的,遇到啥难处,都说了。说得不好,结结巴巴的,脸也红。但说完,好像也没那么怕了。会上认识了几个人,有个纺织厂的,还有个做竹器的,聊了几句……”
她写得很详细,把会上听到的、别人问的、自己回答的,都写了下来。最后,她笔尖顿了顿,像是很随意地,在末尾加了一句:
“对了,有个做罐头厂的厂长问我,说我们合作社现在规模还不大,以后要是想扩大,最担心啥。我一时没答上来,就说怕质量跟不上,怕人手不够。瀚飞哥,要是你在,你会怎么说?”
写完这句,她脸上有点发烫,赶紧把信折好,封上。好像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,又好像……只是想跟他说说话,听听他的想法。
几天后,徐瀚飞的回信到了。信的前面,他仔细分析了她在会上提到的几个同行的情况,指出了哪些可以借鉴,哪些要警惕。然后,他回答了那个罐头厂厂长的问题。
“关于规模扩大之虑,你所言质量、人手,确是根本。然除此之外,尚有几点可思:一为管理,规模扩大,人心易散,规矩需先行,制度要跟上,如你所行分组连带,即是良法,可固化、细化。二为市场,产量增,销路需拓,不能仅赖一二熟客,需主动寻新渠道,甚至尝试与国营商店、单位食堂建立稳定供货。三为资金,扩大生产,添置设备,皆需银钱周转,需及早规划,量入为出,或可考虑与信用社接洽,了解有无扶持政策。四为风险,产业单一,易受市价、天时影响,可思虑产品多样化,如香菇酱之外,能否开发笋干、山野菜等制品,以分散风险。此皆长远之计,非一日之功,然可先有思量,逐步图之。供你参详。”
他没有直接说“你应该如何”,而是以“可思”、“可虑”的口吻,条分缕析,把一个问题拆解成了好几个方面,每个方面又指出了可以努力的方向。凌霜读着信,心里那种开完会后的朦胧感受,忽然变得清晰起来。她好像站在一个更高的地方,看到了更远的路,虽然路还看不清,但方向有了。
她把信小心地折好,放进抽屉里。那个抽屉里,已经攒了厚厚一沓他的信。每一封,都像一块砖,在她前行的路上,铺下一小段。
窗外,月色很好。凌霜想着会上那些陌生又亲切的面孔,想着徐瀚飞信里那些沉静又充满力量的话语,心里那片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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