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所引。”
柳文渊如遭雷击,忽忆明芷总在他说出下句前,便已研墨以待。
“若要取墨灵…”李崇道声转低沉,“需于月圆之夜,以墨为媒,取她…”
“不可!”柳文渊拂袖而起,胸口剧痛,咳出点点墨色。
此后数日,柳文渊闭门不出。残墨已耗大半,他面色灰败如将死之人。明芷遣婢女送来诗笺:“夜观星象,紫微黯淡,君宜珍重。”笺上泪痕斑斑,竟与墨相融,泛出淡淡金纹。
柳文渊挣扎至铜镜前,惊见发间已生银丝。求生之念如藤蔓缠绕,他终是握紧了那墨。
中秋月圆,李府设宴。柳文渊踏月而来,怀中揣着最后的墨。宴至半酣,他邀明芷园中赏桂。月光如练,明芷仰面轻叹:“今夜之后,不知明月几回圆。”
柳文渊袖中手颤,墨块棱角硌入掌心。
“柳公子,”明芷忽转眸视他,眼如深潭,“若我说,我甘愿还墨于你,你待如何?”
柳文渊愕然不能语。
“那道士当年言道,墨灵离体,我活不过三七之年。”明芷展颜一笑,凄绝如凋桂,“今岁我恰二十有一。父亲欲以我换仕途通达,你欲以我续性命…这人间二两墨,染得尽山水花落,染不透人心贪嗔。”
话音未落,她忽夺过墨块,朝心口按去!
“不可!”柳文渊扑身上前,却见墨块触衣即融,化作流光没入明芷体内。霎时狂风骤起,院中花木尽墨,明芷青丝寸寸成雪,眸中光华流转如星河。
李崇道率众冲出,见此状目眦欲裂:“痴儿!你竟自行融墨入魂!”
明芷身形渐透,声如空谷回音:“墨本无灵,因人心方有魂。父亲欲以墨控文脉,掌天下言路;柳郎求以墨续残命,得富贵荣华…可曾问过,墨愿否?”
她抬袖一挥,漫天墨点如雨洒落,触地皆成诗句——尽是柳文渊闱中所作文章。字字浮空而起,竟重组成篇篇檄文,揭科场黑幕、权钱交易、李崇道历年操弄科举之罪证!
“墨记得所有。”明芷声音渐微,“它记得每滴被碾磨的泪,每段被篡改的真言,每颗被玷污的初心…”
李崇道怒吼:“拦住她!”家丁涌上,却穿透明芷虚影而过。
柳文渊跪地伸手,触到她衣角的刹那,指尖染墨。“明芷,我…”
“柳郎,”明芷俯身,在他额间轻轻一点,“你可知那诗后半本当是——”她化作万千光点,唯余余音绕梁:
“我借人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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