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的痉挛,混合着强烈的恶心感。她弯下腰,干呕了几声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酸水和胆汁灼烧着喉咙。冷汗再次浸湿了刚刚被夜风吹得冰冷的脊背。膝盖被撞的地方传来清晰的钝痛,提醒着她刚才在办公室里的狼狈逃离。
她必须回去。回哪里?回那个狭小、潮湿、但至少是她自己空间的出租屋。她需要躲起来,躲进一个壳里,一个没有“姐姐”、没有“观察”、没有“评估”、没有“99.99%”的地方。哪怕那个地方同样破败、同样充满压力,但至少,那是属于“张艳红”的,而不是那个被重新定义、被“评估”过的、可悲的“妹妹”。
她像梦游一样,凭着肌肉记忆,踉踉跄跄地走向公交车站。晚高峰已过,车站人不多。她缩在站台冰冷的广告牌后面,避开其他人偶尔投来的、或好奇或嫌弃的目光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夜风吹过她湿透的衬衫和外套,带走她身上最后一点可怜的温度,寒冷从每一个毛孔钻进身体,与内心的冰冷混在一起,让她感觉自己快要冻僵、碎裂。
公交车来了。她混在零星几个乘客中上了车,刷了卡,找了个最后排最角落的位置,蜷缩起来,脸转向窗外飞掠而过的、模糊的灯光和夜色。车窗玻璃上,倒映出她苍白、呆滞、如同失去灵魂般的脸。她看着那张脸,感到一种深深的陌生。这张脸属于谁?是张艳红?还是那个顶着“张小花”生日出生的、被“观察”和“评估”的、可悲的“妹妹”?
不知道。全乱了。
二、 巢穴与崩溃
公交车在湿滑的路面上走走停停。每一站的开合门,每一次刹车和启动带来的晃动,都让张艳红胃里翻江倒海,不得不拼命压抑着呕吐的冲动。她的身体在座位上缩成一团,像一只受伤后急于躲回巢穴的、惊恐的小兽。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混沌的轰鸣,但逃离了韩丽梅的物理空间,那尖锐的、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压迫感稍微减弱了一些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更深的、无边无际的疲惫和茫然。
终于,到了城中村附近的车站。她几乎是滚下了车,冰冷的夜风再次灌满她的口鼻。她拉紧了身上那件单薄的、早已被冷汗和夜风浸透的西装外套,低着头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那条熟悉的、狭窄、潮湿、灯光昏暗的巷子。空气里弥漫着劣质油烟、垃圾腐烂和公共厕所混合的、令人作呕的气味,平时她总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,但此刻,这熟悉的、令人窒息的贫穷气味,却让她感到一种近乎病态的、扭曲的“归属感”。至少在这里,她是“张艳红”,是那个为了生存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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