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地从她紧捂的枕头下爆发出来,在狭小、黑暗的出租屋里回荡,显得格外凄厉、刺耳。隔壁似乎传来几声模糊的、被惊醒的嘟囔和敲墙声,但她充耳不闻。
尖叫过后,是更深的、几乎令人窒息的疲惫和虚无。泪水似乎流干了,只剩下眼眶和脸颊火辣辣的疼。哭泣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,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骨头,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是僵硬地、冰冷地蜷缩在床上,像一具被抛弃的、了无生气的躯壳。
大脑在极度的情绪爆发后,陷入了一种麻木的、近乎停滞的状态。但那些冰冷的碎片,依旧在黑暗中漂浮、闪烁。
“爸爸……钱……” 这个念头,再次顽强地、如同最后一点求生的火星,在冰冷的灰烬中微弱地亮起。
对,爸爸还在医院。手术费……韩丽梅……她会管吗?她说了会管,但那是“观察”和“评估”的一部分吗?是“投资”的前提?还是施舍?
她猛地想起,自己的帆布包……好像遗忘在韩丽梅的办公室了!手机,钱包,所有东西都在里面!她甚至没有留下林特助或者苏晴的联系方式!如果韩丽梅改变了主意,如果那所谓的慈善基金是假的,如果……她该怎么办?爸爸怎么办?
恐慌再次攫住了她,比刚才更甚。她想立刻冲出去,回去找韩丽梅,问清楚,确认!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,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而且,一想到要再次面对那个女人,面对那双平静的、评估的眼睛,她就感到一阵灭顶的、生理性的恐惧和恶心。
不,她不能回去。至少今晚不能。她无法再面对韩丽梅,一秒都不能。
那怎么办?打电话给家里?问妈妈?不……妈妈只会哭,只会骂,只会要钱,她什么都不知道,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打电话给医院?她连缴费处的具体电话都不记得……
绝望,冰冷的、深不见底的绝望,再次从脚底蔓延上来,几乎要将她溺毙。她像一只落入陷阱、遍体鳞伤、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的困兽,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暗将自己吞噬。
时间,在黑暗中无声地流逝。窗外的巷子里,偶尔传来醉汉的吆喝、野猫的嘶叫、或者远处马路上夜车的呼啸。但这些声音,都像是从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传来,模糊而不真切。
张艳红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上,睁着空洞的眼睛,望着眼前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身体是冰冷的,心是冰冷的,连流动的血液,都仿佛带着冰碴。
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,或者什么都没想。大脑像一台过载后烧毁了C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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