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她的目光。
就在罗梓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、充满压力的沉默彻底压垮时,韩晓终于,缓缓地、极其轻微地,动了一下。
她似乎想要坐起身。但身体刚刚试图用力,就因为高烧退去后的虚弱无力,和躺卧太久导致的肢体僵硬,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带着痛楚意味的闷哼,身体也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,没能成功。
罗梓的心,因为那声闷哼和她的无力,而猛地揪紧。几乎是本能地,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,伸出手,想要扶她。但手伸到一半,却又如同触电般,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,距离她的手臂只有几寸之遥,却再也不敢前进分毫。
他不敢碰她。在此时此地,在她已经清醒、恢复了理智和距离感的此刻,他没有任何资格,再去触碰她。昨夜的一切,搀扶,喂药,擦拭,守候……都像一场模糊的、界限不明的梦。梦醒了,他必须退回自己该在的位置,那个被掌控、被保护、也随时可能被抛弃的、“工具”或“麻烦”的位置。
韩晓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伸到一半又缩回的手,也没有对他那笨拙而惊惶的反应做出任何评价。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,仿佛在对抗着身体的不适和无力,然后用那只没有被毯子完全压住的手,撑住了沙发边缘,再次尝试,缓缓地、一点一点地,将自己从柔软的沙发深处,支撑着坐了起来。
这个过程,对她而言,显然并不轻松。她的动作缓慢而滞涩,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,额头上甚至因为用力,又沁出了一层细密的、晶莹的冷汗。她的呼吸,也变得稍微急促了一些,脸颊也因为用力而泛起了一丝极其浅淡的、近乎透明的粉色。
罗梓就那样僵立在旁边,看着她艰难地坐起身,看着她将滑落的羊绒毯拉上来,重新盖在腿上,看着她微微喘息着,靠向沙发背,闭了闭眼睛,似乎在平复着因为起身而带来的眩晕和不适。他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,又酸又痛,却又无能为力。
终于,韩晓似乎缓过了一口气。她重新睁开眼睛,目光不再看罗梓,而是有些茫然地、扫过书房里熟悉的一切——堆积如山的文件,亮着的电脑屏幕,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咖啡苦涩气息,以及窗外透进来的、清冷而明亮的晨光。
她的眉头,几不可察地,又蹙了一下。那蹙眉中,似乎带着一丝对堆积工作的本能焦虑,对时间流逝的紧迫感,或许……还有对自己居然“浪费”了这么长时间在“毫无意义”的睡眠和病痛中的、轻微的不悦。
然后,她的目光,才重新落回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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