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县公安局,法医解剖室。
深夜十一点。
走廊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,整个办公楼里静悄悄的,只有走廊尽头的解剖室还亮着那盏惨白得有些刺眼的无影灯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。
那不单单是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,还混合着高度腐败的尸臭,以及泥土、霉菌发酵后的酸腐气。
这种混合在一起的味道,就像是一层无形的油膜,黏腻地附着在人的皮肤上、鼻腔粘膜上,怎么洗都洗不掉。
但房间里的两个人,仿佛早已经失去了嗅觉。
解剖台上,并没有直接躺着那具尸体。
躺在那里的,是一大块形状极其不规则的灰白色混凝土块,足有几百斤重。
那是顾阗月坚持让人从承重柱上完整切割下来的。
用她的话说,尸体已经和水泥融为一体,任何一点暴力的破拆,都可能是对证据的毁灭性打击。
“滋滋滋——”
刺耳的电动磨光机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,混凝土粉尘如同白色的烟雾般四起。
顾阗月戴着厚厚的护目镜和双层防毒面具,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小巧的角磨机。
她的身体微微前倾,像是在雕琢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,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极其精密的外科手术。
每一次下刀,都只有几毫米的深度。
这种精细度要求极高,稍有不慎,角磨机的高速旋转就会产生高温,甚至可能伤及尸体表层的皮肤组织。
所以她必须全神贯注,甚至连呼吸都要配合着机器的震动频率。
“换吸尘器。”
由于戴着面具,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。
齐学斌立刻放下手里的大功率照明灯,拿起旁边特制的工业吸尘器,准确地对准了切口处,将刚刚扬起的粉尘瞬间吸走,保证顾阗月的视野清晰。
这已经是第48个小时了。
从尸体被运回来的那一刻起,除了吃饭和去洗手间,顾阗月就没有离开过这张解剖台超过半米。
她的双手因为长时间握持剧烈震动的机器,一直在微微颤抖。
深蓝色的工作服早就被汗水湿透,贴在后背上,结出了一圈圈白色的盐渍。
“顾法医,歇会儿吧。”
齐学斌看着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忍不住说道:
“再这样下去,尸体还没弄出来,你先倒下了。身体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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