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午两点开会,所有人参加。”
“明白。”
挂了电话,余则成坐回椅子上,点了根烟。烟雾在眼前缭绕,他抽得很慢,脑子里转着各种念头。
毛人凤撤郑介民的人,这是明摆着的派系斗争。可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?香港生意还没开始,组织也没联系上,他现在就像站在悬崖边上,前没路,后没退,两边还都在刮风。
正想着,窗外“哗”一声——雨终于下来了。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,噼里啪啦的,瞬间就把世界罩进一片白茫茫的水幕里。
下午两点,会议室里坐满了人。
空气闷得厉害,窗户关着,雨声被隔在外面,闷闷的。长条会议桌两边,清一色的军装,肩章上的星星在昏暗的光线下反着光。烟雾比上午更浓了,熏得人眼睛发涩。
余则成坐在吴敬中旁边,面前摊着笔记本。他扫了一眼对面——刘耀祖黑着脸,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着;赖昌盛倒是神色自若,手里转着支钢笔,偶尔跟旁边的人低声说句什么。
吴敬中清了清嗓子,屋里顿时静了。
“今天上午,局本部下了调令。”他开门见山,把那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,“赵科长、钱科长、孙副科长,即日起免职调离。”
底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。有人交换眼神,有人低头咳嗽,还有人悄悄挪了挪椅子。
刘耀祖第一个开口,声音硬邦邦的:“站长,赵科长在行动处干了五年,没出过差错。这么突然调走,工作怎么衔接?”
“这是局本部的决定。”吴敬中看着他,“刘处长,有意见可以保留,但命令必须执行。”
刘耀祖张了张嘴,还想说什么,但看见吴敬中那张脸,又把话咽回去了。他往后一靠,双臂抱在胸前,脸色更难看了。
赖昌盛这时候说话了,语气轻飘飘的:“站长,新人选……局里有没有什么指示?”
“局里说,要年轻、能干、靠得住。”吴敬中顿了顿,“最重要的一点——不能拉帮结派。”
这话说得意味深长。余则成看见,赖昌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虽然只有一瞬间。
“各处室先内部推荐,把人选报上来,站里统一研究。”吴敬中看了看表,“今天就这样。散会。”
人群往外走,脚步杂乱。余则成收拾好东西,正要起身,吴敬中叫住他:“则成,留一下。”
等人都走光了,吴敬中关上门,走回桌前坐下。他没立刻说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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