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奴在!”
“取朕的甲来。”
“皇爷!您要……”
“朕说了,取甲。”
王承恩哭着去了。不多时,捧来那身半旧的明光铠——泗水之战时穿过,甲片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。
朱元璋自己动手穿戴。手很稳,扣带子,系束腰,戴护臂。每一下都很慢,但很坚定。
穿戴整齐,他拿起那柄天子剑。
剑身映出他的脸——还是那张瘦削憔悴的脸,可眼神不一样了。像深潭,表面平静,底下是汹涌的暗流。
“走吧。”他说。
“皇爷!去哪儿啊?”王承恩哭道,“城破了,咱们……咱们从南门走,还能……”
“不去南门。”朱元璋走下城楼楼梯,“去城门。”
王承恩呆住了。
朱元璋没回头,一步一步往下走。楼梯很陡,他走得很慢,但一步没停。
走到城门内时,内城门正在被撞击。咚咚的闷响,每一下都震得门闩颤抖。守门的士兵只剩几十个,个个带伤,靠在墙上喘气。
见皇帝来了,士兵们挣扎着要跪。
“免了。”朱元璋摆手,走到门前。
门缝里能看到外面的火光,能听到清军的吼叫。
他转过身,面对这些士兵。
“怕吗?”他问。
士兵们面面相觑,一个年轻的小兵哆哆嗦嗦说:“怕……怕……”
“怕就对了。”朱元璋说,“朕也怕。但怕没用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提高:“淮安破了,但咱们还没死。城门后面,就是淮安的街巷,就是百姓的家。咱们退一步,他们就得死。”
没人说话。
“朕知道,你们很多人有爹娘,有妻儿。”朱元璋继续说,“朕也有。太祖皇帝有,崇祯皇帝也有。可咱们穿了这身军服,拿了大明的饷,就得对得起这身皮。”
他举起剑:“今天,咱们就死在这儿。让东虏看看,大明的人,是怎么死的。”
话音落地,内城门轰然洞开!
清军涌进来。
朱元璋第一个迎上去。剑光闪过,一个清兵喉咙喷血倒下。第二个,第三个……
他动作不快,但准。每一剑都冲着要害去,没有花哨,就是最简单的劈、刺、撩。
士兵们吼叫着跟上。
城门洞里,几十个人,堵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清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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