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监工的官吏中饱私囊,用的材料以次充好。”
李斯继续说道,“前两日一段水渠塌了,压死了三个民夫,事情被压了下来,但民怨已经起来了。”
白斟时心头一沉。
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,大工程,大利益,必然有大腐败。
“相邦知道吗?”
“知道,但没管。”
李斯的声音更低了,“因为那些官吏里,有他夫人的娘家亲戚。”
原来如此,吕不韦不是不知道,而是不能管,动了那些人,就是动了自己的根基。
“先生如果真想修渠,”李斯看着他。
“这是个机会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民怨一起,总要有人出来平息。”李斯说。
“先生那套以工代赈的法子,相邦是赞成的。若先生愿意主动请缨,去渠上督工,既能解了相邦的难处,也能……做些实事。”
白斟时明白了。
李斯这是在给他指路,与其在咸阳城里周旋于吕不韦和赵太后之间,不如跳出这个漩涡,去地方上培植自己的力量。
而且,这是个名正言顺离开甘泉宫的理由。
“舍人为何帮我?”他问。
李斯沉默了很久,久到窗外的蝉鸣都显得聒噪。
“因为我觉得,先生和我是一类人。”
他最后说,“我们都是不甘心的人。
不甘心一辈子做个门客,不甘心一辈子仰人鼻息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
“大丈夫生于世,当提三尺剑,立不世之功,先生说是吗?”
白斟时也站起来,走到他身边。
窗外是甘泉宫的庭院,远处是咸阳宫的飞檐,两个男人并肩而立,各自怀揣着各自的野心和抱负。
“舍人今日这番话,嫪某记下了。”白斟时说。
“希望他日,能与先生并肩。”李斯拱手,“告辞。”
李斯走了,偏殿里又安静下来,白斟时一个人站在窗前,直到夕阳西斜,把整个庭院染成金色。
傍晚时分,赵太后终于召见。
不是在寝殿,而是在后花园的凉亭里。
亭子临着一个人工湖,荷叶初展,几尾锦鲤在水中游弋。
赵太后穿着家常的素色深衣,头发松松挽着,正往湖里撒鱼食。
“伤好了?”她没回头。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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