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。”旁边一个瘦削、眼神精明的中年监工,姓孙,压低声音道,他是管账目核验的,心思活络。“那小子邪性。王铁、李麻子、张驼背,哪个不是老油子?一夜之间,全被他掀了个底朝天。他手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门道。”
“狗屁门道!”另一个满脸酒气的矮胖监工,姓钱,负责工具分发,仗着和镇上铁匠铺有点关系,一向跋扈。“就是走了狗屎运,撞破了王铁那点破事,又在总管面前装神弄鬼!一个奴隶,识得几个字?懂个屁的矿脉、账目?我看就是总管被他蒙了!”
“蒙不蒙的,他现在就坐在那儿。”孙监工敲了敲桌子,目光扫过众人,“他今天在东三区,让那些贱奴按他画的线挖,效率高了起码两成。老陈那几个,看他眼神跟看再生父母似的。还有,他补发了拖欠的粮款衣物,伤了有药,你们手下那些奴隶,心里怎么想?”
众人沉默。这正是他们最忌惮的地方。简自在打破了矿场几十年“监工-奴隶”之间赤裸裸的压迫与恐惧平衡。他不打骂,不克扣,居然还“给予”。这对于依靠压榨和恐惧维持权威的监工们来说,是根本性的挑衅。
“他不贪。”胡监工阴恻恻地说,这才是核心,“昨天抄李麻子家,起出那么多银子,他眼皮都没多眨一下,全交上去了。今天孙老六试探着请他喝酒,想‘孝敬’点,他直接推了,说‘有伤,忌口’。他不赌,不嫖,不跟咱们称兄道弟……他像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怪物,油盐不进。”
“不合群,就是敌人。”钱监工灌了口劣酒,狠声道,“今天他不动咱们,是因为刚上来,还没摸清底细,也缺人手。等他伤好了,位置坐稳了,用他那一套把那些贱奴都收买了,再拿着总管给的权柄,到时候查起咱们的旧账……李麻子他们的下场,就是咱们的明天!”
这句话像冰水浇在每个人心头。他们谁屁股底下干净?虚报损耗、倒卖零碎矿石、收受奴隶“孝敬”、在采买和工具上吃点回扣……或多或少都有。以前这是潜规则,大家心照不宣。现在来了个“不守规则”的异类,还拿着尚方宝剑。
“不能等他坐稳。”孙监工下了结论,声音冰冷,“得让他出点‘意外’。矿洞里,死个把人,太正常了。尤其是他那种喜欢自己往矿道深处钻、显摆能耐的。”
“怎么做?”胡监工往前凑了凑,眼中凶光闪动。
孙监工压低声音,开始谋划:“他不是在东三区搞什么‘新法开采’,还发现可能有‘厚矿脉’吗?咱们就帮他一把。西三区和东三区交界那片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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