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得有人说。
五
深夜十一点,林薇发来加密信息:“实验室被突击检查了。所有电脑硬盘都被复制带走。幸好原始数据我已经转移。”
陈思源心里一沉:“怎么回事?理由是什么?”
“说是‘例行网络安全检查’,但只查我们实验室。带队的人我不认识,不是学校的。”林薇回复,“思源,我感觉......他们不是来检查的,是来取证、来警告的。”
“你安全吗?”
“暂时安全。但我导师被约谈了,要求我们实验室‘调整研究方向’,不要再做‘可能引发争议的基因历史学课题’。”林薇发来一个苦笑的表情,“我可能要转方向了。”
陈思源感到一阵愤怒,但更多的是无力。
“对不起,连累你了。”
“别这么说。是我自己选择的路。”林薇停顿了一下,“数据我备份了三份,一份给你,一份藏在我老家,一份......我托人带出国了。万一,我是说万一,我们这边都出问题,至少海外还有一份。”
“带出国?交给谁了?”
“一个信得过的师兄,他在MIT做博士后。他保证不会交给任何机构,只作为个人备份。”林薇说,“思源,你要做好准备。如果我这边的数据被他们拿到,他们很快就能追溯到你的残页,你的研究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“还有,”林薇最后说,“我导师暗示,最近可能有一场针对‘历史虚无主义新表现形式’的专项整治。你们那个‘求真论坛’,还有‘启明’的账号,都可能被盯上。”
对话结束。
陈思源坐在黑暗里,一动不动。
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,但那些光,此刻显得如此遥远、如此冷漠。
他想起了残页上赵士锦的话:“录此存照,后世或可鉴之。”
赵士锦记录那些触目惊心的真相时,是什么心情?明知无力回天,明知可能招来杀身之祸,为什么还要写?
也许,是因为他知道,有些真相必须被记录下来。即使当下无人相信,即使要埋藏三百年,但总有一天,会有人发现它们,会有人看懂它们。
就像王工匠埋藏图纸,就像智空和尚保护陶罐,就像沈举人抄录册子。
一代又一代,总有人在做同一件事:把火种传下去。
现在,火种传到了他的手里。
他能让它熄灭吗?
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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