尔的赞同中继续。苏瑾和她的团队据理力争,时而强硬,时而灵活。他们清楚,这次会议不可能达成任何实质性协议,甚至可能加剧分歧。但种子已经播下,“文明算法”和“文物基因图谱”所代表的另一种话语体系、另一种问题解决思路,已经正式登上了联合国这个最具象征意义的全球舞台,与旧有的权杖——那些基于殖民历史、法律时效、现实政治和西方中心学术范式的既得利益与思维定式——发生了正面碰撞。
会议在略显疲惫和未达成共识的气氛中暂时休会。苏瑾走下讲台,中方代表团成员围拢过来,低声交换着意见。她能感受到背后来自各方代表的复杂目光——警惕、好奇、抵触、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。
“第一阶段目标达成。”代表团团长,一位资深外交官,低声对苏瑾说,“我们展示了技术,提出了方案,阐明了立场,也承受了火力。接下来,是更漫长的外交博弈、学术竞争和人心争夺。记住,日内瓦的讲台只是战场之一。真正的较量,在实验室,在博物馆库房,在法庭,在舆论场,也在……”他望向窗外阴沉的日内瓦湖面,“也在那些尚未被世人知晓的角落。”
苏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心中不由想起此刻正在西北荒漠中集结的“综合调查”先遣队,想起赵海川通报中“普罗米修斯”小队越来越诡异的动向。是的,这里的唇枪舌剑,与远方无声的勘探,同样是文明回归宏大征程中,不同维度却紧密相连的战线。
算法,试图用理性和数据重塑规则。
权杖,则紧握着历史形成的权力与惯性。
这场对话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【历史闪回线】
公元1935年,法国巴黎,国立图书馆东方写本部阅览室。(对第十一章场景的深化与拓展)
向达的手指已经冻得几乎失去知觉,但他依然强迫自己保持稳定,用蝇头小楷在特制的薄纸上,一丝不苟地临摹着伯希和带回的敦煌写本《佛说天地八阳神咒经》末尾的题记。题记提到了一位唐代敦煌本地僧官“张议潮”的供养,以及与此卷同时被封藏的其他经卷名目。这些信息,对于厘清敦煌藏经洞封闭前夜的宗教与社会状况至关重要。
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,阅览室的门被轻轻推开。走进来的是伯希和本人。年过半百的法国汉学家穿着考究的三件套西装,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学者特有的温和与些许疲惫。他目光扫过阅览室,很快落在了向达身上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化为一种复杂的了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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