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盯住坳子。”朱瀚道,“我去山背。”
山背风更硬,山脊上石头露出牙。
扛药匾的两个小伙子在前探路,衣摆被风掀翻。
拐过一块灰石,从山脊往下看,背风的凹地里突兀地立着三座新搭的草棚,棚里有晾架、绳索、粗筛,旁边用麻袋围起一圈,圈里堆着草,颜色发灰。
“这不是我们村里的棚!”小伙子叫出声。
“别声张。”朱瀚抬手,先用眼睛把三座棚看薄,看清。
第一座棚里,一个戴黑纱的瘦娘子正把细粉洒在拆开的叶片上,手法稳;
第二座棚里,一个圆脸短颌的男人拿着刀,沿着茎背划开,挑丝、抹油,一气呵成;
第三座棚空着,架上搭着几张纸,纸上是手画的“茎丝图”,却把柴胡与断肠草的叶脉故意画得相近。
“温娘?”童子压低嗓子。
那瘦娘子闻声抬头,薄纱下露出一双眼。
不是温梨。她目光掠过山风,落在朱瀚身上,略一拢手,像笑:“王爷来得快。”
朱瀚下坡,脚步稳,语气也稳:“你是谁?”
“姓温,名樱。”她低低道,“看壶的人多一个,不差我。”
“你在壶里装的是‘假水’。”
朱瀚道,“你们这棚,叫‘遮’;那棚,叫‘改’;空棚,叫‘骗’。”
温樱不否认。圆脸短颌的男人却忽然抬刀,刀光从叶背上翻到空中,直奔朱瀚手背。
朱瀚指一翻,竹签“啪”地点在刀背,刀刃一偏,砍在棚柱上,木屑纷纷。
他抬脚一挑,把柱边的麻袋踢翻,袋里滚出七八只蜡封的纸囊,与福生药铺见到的一模一样。
“戚二。”童子沉声,“别跑。”
圆脸短颌猛地夺路,温樱却侧身一拦,声音冷冷:“你跑不出山。”
戚二怔了一下,还是扑向空棚后的斜坡,迎面撞上两名早绕到山背的捕快。
扭打两下,肩窝上被竹签点了一下,整个人捂着肩一跪,刀“当啷”落地。
温樱看也不看他,只把手里的粉筛举高,向空中一抛,粉末被风一卷吹散,她淡淡道:“这筛坏了,省得别人再用。”
“你是顾慎那一路的?”朱瀚问。
“不是。”温樱摇头,“他走的是‘路’。我走的是‘棚’。”
“棚归谁管?”童子问。
“老的没了,新的还未立。”温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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