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的,还是黎民百姓啊!”
范夏士沉默了。
他看着孔昭那张痛心疾首的脸,知道这位老友并非为了私利,而是真心实意在为这套“礼法秩序”担忧。
“还没完。”
孔昭见范夏士不语,继续说道,“往更远了说。”
“陈木乃是武夫,凭个人勇武镇压天下。但他总有老去的一天,总有死的一天。”
“数十年后,陈木作古,谁来继任?”
“是他的子孙?还是像今天这般,选一个兵强马壮者为之?”
“到时候,是不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夺位之战?”
“开了‘以武夺位’的口子,南虞才是彻彻底底地完了!”
孔昭说到这里,已经是发须皆张。
他重新坐回蒲团上,指着桌上的诏书。
“所以,老夫认为,这虞子期虽然昏庸,虽然无能。但只要他姓虞,只要他还活着,这正统就在他身上。”
“只有保住虞家的皇位,哪怕是做一个虚君,哪怕让陈木当权臣,也好过让陈木直接称帝啊!”
“或者再退一步,不管那虞子期。陈木不是和虞灵安两情相悦么?不如让虞灵安当女帝?”
范夏士静静地听完,伸手给孔昭倒了一杯热茶。
“说完了?”
“还有。”
孔昭喝了一口茶,润了润嗓子,眼中的忧虑更甚。
“除了这‘法理’之争,更让老夫担心的,是陈木这个人的……‘治国之能’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陈木刚一上任,屁股还没坐热,就颁布了那几条所谓的‘新政’。”
孔昭冷笑连连。
“大兴军武,这是穷兵黩武!国库空虚,民生凋敝,他却还要扩军,钱从哪来?粮从哪来?抄那几个世家,可远远不够!”
“改革科举,废除八股,增设什么算学、格物……这是在掘读书人的根!天下士子寒窗苦读十载圣贤书,他一句话全废了,这会让天下士子寒心!以后谁还来替他牧守一方?”
“还有最要命的……”
孔昭压低了声音,眼中闪过一丝恐惧。
“清丈田亩,整顿吏治。”
“这两条,每一条都是要把天捅个窟窿的!”
“南虞的土地,十之八九都在世家豪族手中。陈木要清丈田亩,就是要从老虎嘴里夺食,要挖全天下地主乡绅的肉!”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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