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他没有带书稿,而是带来一个消息。
“殿下可知,徐光启徐大人前日已离京南下?”课后,钱龙锡看似随意地问。
朱由检一怔:“南下?不是告病静养吗?”
“说是江南气候适宜养病。”钱龙锡缓缓道,“但臣听闻,徐大人离京前,曾秘密会见了熊廷弼派来的信使。”
熊廷弼的信使?朱由检心中一动:“所为何事?”
“具体不知。”钱龙锡压低声音,“但臣猜测,应与辽东军务有关。徐大人精通火器、筑城之术,熊经略邀他前往辽东协助,也是可能。”
“那徐大人为何南下?”
“避祸,亦是蓄力。”钱龙锡道,“朝中如今党争激烈,徐大人留在京城,难免卷入。不如暂离漩涡,待时而动。”
朱由检默然。徐光启这一走,至少需一年半载。他原本计划通过钱龙锡慢慢接触这位大才,如今又添变数。
“殿下不必惋惜。”钱龙锡似是看出他的心思,“徐大人虽离京,但其学问著述仍在。殿下若有意,臣可设法寻得其未刊书稿,供殿下研习。”
“有劳先生。”朱由检郑重道。
钱龙锡看着他,忽然问:“殿下近日可还研习农事?”
“仍在继续。只是秋深天寒,园中作物多已凋零。”
“农事有四时,春生夏长,秋收冬藏。”钱龙锡意味深长,“如今正是冬藏之时。殿下可趁此闲暇,多读些书,多思些理。待来年春暖,再行播种不迟。”
这是在提醒他:当前形势不利,宜深藏蛰伏,静待时机。
“由检明白。”
送走钱龙锡,朱由检独自在书房坐了很久。秋日的夕阳透过窗棂,在青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影。他走到书架前,抽出那卷《历代党争得失录》,翻到记载东汉党锢之祸的一页。
“桓灵之世,宦官专权,清流遭锢。然党人虽遭迫害,其气节学识,却为后世所仰。可见一时之得失,非定千秋之功过。”
他合上书卷,走到窗边。庭院里,那几株红花的叶子已开始枯黄,但枝头仍挂着几朵残红,在秋风中顽强绽放。
冬藏之时,亦是蓄力之机。
九月廿五,宫中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:御膳房一名采买太监因“私自夹带宫外物品”被杖责三十,发配南海子看守皇庄。据说,从他房中搜出了几封与晋商往来的书信。
消息传到端本宫时,朱由检正在后园指挥刘婆子和小环收割最后一批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